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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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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

郁池夏丟下一個炸彈,全網都炸了。

當初劇組失火的事情再次被翻出來,雖然是一年前的舊事,但當時全網聲討郁尋春的場面和言論仍有跡可循。

罵他的帖子蓋了上千樓,說什麽的都有,網友們當時是怎麽罵郁尋春的,現在就是怎麽罵郁池夏的。

郁尋春當初雖然流出不少發瘋視頻,但對於網友對他的討伐和指責,他一句也沒有說過,甚至沒在網上為自己辯論過一句。

特別是他在劇組“發瘋”的視頻,當初看只覺得他是只瘋狗,現在再看,很難不說他是被吹狗哨了。

所有人都在指責他,他根本沒有辦法保持理智。

當某些理中客站出來諷刺網友墻頭草時,就有網友嚷嚷開,嘴裏說著“我當初可沒有罵郁尋春一句”評論裏寫著“不是他做的他為什麽不說,他自己不聲辯難道還怪網友嗎”。

還有人說誰知道是不是兄弟倆一起抽的煙。

和郁尋春不同,郁池夏直接下場和網友對線。

不過他回覆的倒不是那些罵他的,而是那些急於撇清關系,仍在往郁尋春頭上扣帽子的人。

直接和人家在評論裏吵了幾十樓。

總之大概意思就是指責對方虛偽,偏要做那個眾人皆醉他獨醒的人,還甩出了他當初辱罵郁尋春的截圖,點明就算郁尋春為自己聲辯他也會按頭郁尋春在狡辯。

吵架的截圖又滿天飛,網友嘴他這個時候來替郁尋春打抱不平,當初事發的時候也沒見他出來承認錯誤。

郁池夏回他,那我說了你信嗎?

而對方還是他曾經的粉絲,雙方又隱約有些起火的架勢。

他像一條瘋狗一樣在網絡上跳,見誰都咬。

很快網友又把#池夏瘋了#的詞條刷上了熱搜。

除了和網友對線,郁池夏還爆了很多料。

他無差別攻擊,圈內戀愛的出軌的逃稅的,只要誰的粉絲蹦到他面前惹他不高興,他就開始爆他所知道的對方正主的料。

主打一個誰都別想好過。

除此外,他還說了很多。郁沛是什麽時候出軌的;他是怎麽來的;他網上對外的生日是假的他的真實年齡其實和郁尋春相差無幾等等。

就連郁沛家暴席餘馥的新聞,他也一口替郁沛承認了下來。

甚至還放出了兩人爭吵的錄音,揭露了這位成功優秀的企業家,實則是個軟飯硬吃的鳳凰男。

而在這個過程中,又有人站出來爆料了。

對方說郁池夏骨子裏就流著小三的血,專愛當第三者,搶郁尋春的朋友,搶郁尋春的戀人,還總是裝可憐扮綠茶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孤立郁尋春。

郁池夏一個都沒有否認,反而問他知道得那麽清楚,不會就是程晁本人吧?

於是網友順藤摸瓜一挖,誒,這個程晁不就是之前上過熱搜的某個學狗爬的富二代嗎?

再一結合郁池夏透露出來的程晁對郁尋春的作為。

網友很難理解他這樣的人又是怎麽厚著臉義正嚴詞替郁尋春發聲的。

總之這一晚幾乎全網無眠。不僅是微博,各大八卦論壇小組全都因郁池夏而活躍非常。

只要是跟郁池夏、郁尋春以及郁家帶點關系的帖子,每秒的新增評論都是按兩位數算的。

就連郁氏是如何起家的,這些年的發展,全都被廣大神通的網友挖了出來。

甚至還有網友順著蛛絲馬跡扒出郁沛又在外面包了二奶三奶的。

太刺激了,娛樂圈很久沒有這麽熱鬧過,根本沒有人敢睡覺。

藝人團隊不敢睡,生怕兩眼一閉郁池夏就抖落了什麽自家的瓜。

網友也不敢睡,擔心閉兩秒眼睛就需要各種補課。

網上說是比過年還熱鬧也不為過。

-

郁沛氣瘋了,他這麽多年在外苦心經營的形象,全都付之一炬。

他的手機也要被董事會那邊打爛了,公司形象嚴重受損,他們要暫停郁沛的職務,並且要求他盡快處理好輿論。

郁沛當然不願意交出手中的權力,但他個人持股也只有25%,只有加上席餘馥手上26%的股份,才能否決董事會的決定。

他給席餘馥打電話,這一次通了。

或者說,看到網上信息之後,席餘馥一直在等郁沛的電話。

如果郁沛被董事會停職,那麽董事會那邊就會扶持新人來和他們爭奪郁氏,這是他和席餘馥共同建立的企業:“你也不想看到郁氏變成別人的公司吧?”

在郁沛看來,他和席餘馥如何內鬥,那也是關起門來的自家事。

他篤定席餘馥一定會幫他。

席餘馥卻覺得很好笑,要不是這些年她一直把這些股份都握在自己手裏,不管郁沛如何說“一家人”也不轉贈,郁沛哪裏還用得上她。

反正她現在什麽都沒有了,郁氏到底還姓不姓郁,又和她有什麽關系。

她又不姓郁。

席餘馥不僅拒絕了他,還不忘告訴他董事會暫停他職務的決定裏,就有她的一票。

郁沛氣得將書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掃落在地。

那個郁池夏小時候送給他的兔子桌擺,在地上脆成幾塊。

郁沛怒氣沖沖地把電話打給了郁池夏:“郁池夏!你到底在發什麽瘋!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!你是想要毀掉我,毀掉整個家嗎!”

“爸爸,”郁池夏那邊有很大的風聲,“我不想活了,你當然要跟我一起下地獄。”

郁沛目光一滯,察覺到了危險:“你什麽意思?”

郁池夏笑了笑:“馬上你就知道了。”

郁沛坐立難安,他想喝口水,拿起水杯卻怒氣上湧,擡手將水杯摔在地上。

他不知道郁池夏是什麽意思,但他本能地感覺不太好。

但郁池夏也沒讓他困惑太久,很快就告訴了他答案。

郁池夏直接在微博上,打包發出了一個文件。

裏面是郁沛挪動公款以權謀私,以及在競標中賄賂相關單位的罪證。

郁沛渾身一軟,跌坐在椅子上,這下是真的完了。

別說覆職了,他可能明天一早就會被董事會起訴。

他想不明白郁池夏為什麽要這樣做,他到底是有多恨他,才能一邊乖巧地叫著他爸爸,一邊收集這些證據。

他早就計劃了這一切,他早就想送郁沛下地獄了!

好好好,這就是他郁沛的好兒子,養條狗它還會搖尾巴,而郁池夏卻一聲不吭,狠狠咬了他一口!

郁沛慌了一瞬,便很快冷靜下來,他要連夜出境。

現在距離天亮已經沒有多久了,只要他跑得快,只要去到一個沒有引渡條例的國家就行!

他大步往外。

哢吱。

郁沛踩到了地上碎掉的桌寵,看到那只兔子,他突然想起來曾經郁尋春也送過一個給他。

是個什麽來著?

好像是個石虎還是石豹?

對啊,他不是只有郁池夏一個兒子,他還有郁尋春。

郁尋春現在和宴家關系頗深,一定可以幫他。

那個孩子不像郁池夏,那個孩子乖巧又聽話,肯定能幫他!

他是一直很愛他這個爸爸的,當初為了給他做那個桌擺,不是還特地去學了石雕嗎?

他不是親自給他挑選了一塊花紋很罕見的石頭,從頭到尾雕了好幾個月嗎?

在哪裏來著?

郁沛瘋狂在書房裏翻找著郁尋春那個石雕。

沒有找到。

郁沛叫來管家,問起這件事,管家瞇著眼睛想了很久,才想起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。

“那個石雕,好像被大少爺丟進後院的池塘裏去了。”

“快,去給我找。”郁沛叫醒了家裏所有的保姆。

這是一個觀景池塘,並不深,也不算大,找起來不算難。

錦鯉在池底擺動尾巴,管家將長滿苔蘚的石雕遞給郁沛:“您看是不是這個?”

“好好好。”郁沛激動地將石頭抓在手裏,根本沒有細看。

他帶著一身的水從池塘中出來,興奮地拿起手機,從聯系人裏翻出郁尋春的名字,激動地撥過去。

那邊一接,他就立刻道:“兒子,爸爸現在遇到點困難,你一定要幫——”

“對不起,”機械女聲道,“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。”

郁沛的話戛然而止。

外面天色漸亮,他這一番折騰,明顯錯過了最佳的跑路時間。

-

而網上,本就像是一鍋熱油的網友,更因為郁池夏的舉動炸開了鍋。

先不說郁沛監守自盜的問題。

到底是什麽原因,讓郁池夏這麽大義滅親,對他爹下如此狠手的?

這得是多恨啊?

果然現實比豪門內鬥港劇還要精彩。

網友議論紛紛,還有人專門整理了課件,仔細梳理了時間線和人物關系,包括和郁尋春兩兄弟牽扯頗深的簡家和程家。

就在大家打了雞血一樣瘋狂吃瓜時,有人再次丟下一枚重磅炸彈。

[郁池夏要跳樓了。]

-

郁尋春是被鍥而不舍的電話吵醒的。

來電是陌生的號碼,他本來不想接,但掛斷後對方立刻又打了過來。

連宴青川都被吵醒了。

他看著郁尋春:“怎麽了?”

“沒什麽,”郁尋春掀開被子下床,“你睡吧,我接個電話。”

宴青川滾過來抱住他的腰:“沒關系,你接。”

郁尋春坐在床邊接通電話:“您好,哪位?”

“您好,請問是郁尋春嗎?”

“我是。”

“您好我是警察,現在有件事可能需要您幫忙配合一下……”

電話很快就掛了。

郁尋春默默在床邊坐了兩秒,什麽困意都沒有了,他很無奈地長嘆一聲。

“怎麽了?”宴青川一邊在他腰間拱,一邊帶著倦意問。

郁尋春捏著手機頂了頂太陽穴,拿開宴青川的胳膊站起來:“郁池夏要跳樓,警方讓我過去配合救人。”

宴青川立刻睜開眼。

跟著郁尋春一起進了衣帽間。

郁尋春:“你沒必要跟我一起去。”

宴青川:“我不放心。”

兩人飛速換好衣服,按照警方給到的地址趕過去。

天快亮了,已經隱隱泛起了青色,宴青川開車時,郁尋春登錄了微博。

即使郁池夏自爆自己才是劇組失火的罪魁禍首,但郁尋春並不關心。

所以他昨晚只是掃了一眼就退了,反而桑朔對他淡然的反應感到不可思議。

但一晚上過去,熱搜上關於郁池夏的詞條只增不減。

郁氏也在一個小時前站出來表明了態度。

他們想要迅速和郁沛劃清關系,來挽回郁氏口碑,將針對郁氏的輿論也引導到郁沛個人身上。

但在這件事中,郁氏整個集團即是受害方,又是受益方。類似於競標受賄相關就牽扯很多,等到股市一開,股價下跌是必然結果。

郁尋春大概瀏覽了會兒,退出微博。

到達現場,已經被消防和警方圍住了。

和他聯系的警察立刻帶著他上樓,並且告訴他如果郁池夏提出什麽要求,盡量滿足他,不要刺激他。

郁尋春踏上天臺那一刻,太陽恰好躍出了地平線。

他往旁邊一掃,警方甚至連席餘馥也叫來了。

她裹著披肩,背對著眾人站在一角,好似在欣賞日出似的。

沒有看到郁沛的人,在轉念一想也覺得合理,他現在可不敢接警方的電話。

席餘馥聽到消防和警察給郁尋春讓路的聲音,頓了頓,閉上眼睛沒敢轉身。

郁尋春的目光也並未在她身上停留一秒。

-

郁池夏站在天臺邊,往後一步就是深淵,天臺上的風很大,胡亂掀飛著他的頭發和衣角。

看到郁尋春,他雙眼一亮:“哥,你來了。”

郁尋春靜靜看著他。

警察說:“你不是要見你哥嗎,你哥來了,有什麽話你先下來說。”

旁邊其他警察小心翼翼往他身邊靠近。

“別過來。”郁池夏後退了半步,半個腳後跟已經懸空。

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。

他看向郁尋春:“你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?我這樣折騰你讓你出現,你看到我不生氣?不想罵我嗎?”

郁尋春並沒有生氣,他淡聲道:“郁池夏,你要想和我說什麽,我們就去咖啡館談吧。”

郁池夏靜了靜,突然笑出了聲,他低著頭笑了好幾下,因為笑而抖動的身體看著更讓人驚心,就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掉下去了。

“你為什麽能這麽平靜地和我說話?你不討厭我不恨我嗎?你應該恨我的呀!我對你做了那麽多不好的事情,你為什麽不恨我!”

他嘶吼出聲,又哭又笑的。

警方用眼神示意郁尋春安撫他。

“好吧,那我恨你,你可以下來了嗎?”

“你騙我,你現在根本就不恨我,你只是不想看我死在你面前!”

“……”郁尋春一時無言。

你要說郁池夏瘋了,他此刻又比誰都清醒。

他知道郁尋春會來,是因為警方的要求,雖然警方不會逼迫他,但就算站在這裏的是個陌生人,警方讓他來他也一樣會來。

但無所謂,郁池夏要的只是這個結果。

他不奢求郁尋春關心他。

郁池夏看過無數次郁尋春被懲罰的模樣。

帶著鞭傷從小屋裏出來,郁池夏偷偷給他送藥膏,他幻想著兩人一起被窩裏相互舔舐傷口,但其實他連郁尋春的房門都進不去。

小時候郁池夏不明白,就因為自己是私生子?

他並不是在一開始,就知道自己是私生子的。

雖然幼時媽媽身體不好,和爸爸也經常吵架,但大多數時候父母在一起時感情都很好。

但為什麽每次爸爸離開後,媽媽就會抱著他哭。

媽媽為什麽總是說自己不是好人,說他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,說沒有辦法給他一個完整的家。

小小的郁池夏並不理解,他明明有爸爸也有媽媽。

直到母親自殺,郁池夏才發現原來生母是郁沛背著原配養在外面的女人。

而這種人叫小三,小三的孩子就叫私生子。

但他又沒有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,又不是他自己要來到這個世界的。

憑什麽就因為他是私生子,就連個親近的機會都不給他?

他從小就知道自己是見不得光的東西,被郁沛帶回家時忐忑地不敢面對席餘馥和郁尋春,因為她媽媽破壞了他們的家庭,他的存在就是錯誤的。

看到花園裏的郁尋春時,他意識到了他們的差距。

他永遠生活在陽光下,被花叢、蝴蝶擁簇。

郁池夏不敢觸碰他,但他主動向郁池夏伸手。

當時郁池夏心想,他也可以和哥哥一起站在陽光下面嗎?

但這個美夢只持續了不到五分鐘。

看到冷眼望著他的席餘馥,郁池夏意識到自己依舊是陰溝裏的老鼠。

而郁尋春因為親近他這只老鼠,被打了。

即使郁尋春當時松開了他的手,即使郁尋春不再對他有笑臉,他也不怪他。

但郁池夏沒有辦法不向往。

他想要靠近他。

他不由自主地開始模仿郁尋春。

模仿他學習,模仿他拉大提琴,連他喜歡吃什麽喜歡做什麽,郁池夏也下意識跟著學。

如果他變得和郁尋春一樣,他是不是就可以觸摸陽光了?

但後來郁池夏發現,陽光下的郁尋春,同樣傷痕累累。

這個發現讓他興奮,原來哥哥和他是一樣的。

他們是同類。

而他每一次模仿郁尋春導致郁尋春被懲罰,隨後對他態度更惡劣時,郁池夏都會產生一種隱秘的快感。

郁尋春越厭惡他,他們之間的連接就會更深。

他最討厭看到的,就是郁尋春在席餘馥的強壓在掙紮。

為什麽要掙紮呢,為什麽總是不服軟呢,他們一起在這個看似光鮮亮麗實則腐臭難聞的家裏一起腐爛不好嗎?

對於郁池夏來說,郁尋春掙脫枷鎖讓他難以接受。

他覺得郁尋春得到幸福是對他的背叛。

他害怕被郁尋春拋下,害怕被郁尋春忘記。

但郁池夏也清楚郁尋春已經徹底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。

所以郁池夏不想活了,他既然被獨自拋棄在這個陰溝裏,他就要拉所有人下地獄。

他恨郁沛,恨席餘馥,也恨郁尋春。

郁尋春不和他在一起沒關系,不再厭惡他也沒關系,只要他當著郁尋春的面跳下去,他就能記住他一輩子!

郁尋春想要奔向美好的生活,他偏偏不讓他如意!

誰讓他要把自己一個人丟下的!

他是叛徒!

要怪就怪他自己,要在第一次見面時,牽起他的手。

既然牽了,他就不應該放開,他就應該牽一輩子!

他越不想讓郁池夏死,郁池夏越要死在他眼前,他還要郁尋春看著他去死!

郁池夏從笑裏擡起頭,他對郁尋春伸出手:“哥,你拉我我就下去。”

郁尋春看了眼身邊的警察,對方輕聲:“可以靠近一點,但要保持安全距離。”

郁池夏此刻看起來情緒很不穩定,他們也不敢讓郁尋春靠他太近。

郁尋春緩步上前,宴青川跟著他。

郁尋春駐足在郁池夏兩米開外,沒再上前,對於郁池夏伸在空中的手也沒有反應。

他嘆了口氣。

有些疲倦。

一直和他們周旋,被他們逼迫,看著他們發瘋,郁尋春累了。

他看向郁池夏,觸及到他的目光,郁池夏心裏一慌。

沒等他想明白自己在慌什麽,郁尋春說話了,輕描淡寫的幾個字:“那你跳吧。”

郁池夏表情一僵:“什麽?”

旁邊的警察急忙拉住他,讓他不要刺激郁池夏。

郁尋春卻說:“我知道你想幹什麽,但很抱歉,就算你從我面前跳下去,我也不會有什麽感覺。”

“你騙我!”郁池夏明顯激動起來。

“你可以試試,你跳吧,我不攔你。”

“不可能!你騙我!你騙我!”

他激動之下,往前走了兩步。

兩側的警察趁機靠近他。

“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我身上執著什麽,但我更建議你可以多把精力放在自己身上。”

風往前擺動著郁尋春的額發,他望著不遠處的郁池夏,好像隔著他看到了第一次見面時,局促地又小心翼翼地將手放進他掌心的陌生小孩。

他在郁尋春握住他的時候,露出了一個非常開心的笑容。

“和我們第一次見面相比,你變了很多。”

郁池夏一整個僵硬住。

過了許久才啞聲開口:“你還記得?”

郁尋春確實記得,因為那是席餘馥第一次對他動手。

郁尋春沒有回應他,拉住身側宴青川的手,對警察道:“抱歉,幫不了你們什麽。”

他和宴青川轉身。

“哥!你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!我真的會跳下去!”

郁尋春一點都沒有回頭。

他像他說的那樣,並不在意郁池夏的死活。

他真的要走出郁池夏的生命了。

看著他的背影,郁池夏驚覺自己好像怎麽都沒辦法抓住他。

他連滾帶爬地從天臺上下來,想要追上郁尋春:“哥!哥!你別走!我錯了你別走!我我我……我不跳了,你別走!”

在他落地的那一刻,旁邊的警察立刻飛撲過去,大家害怕他情緒激動之下會再次跳樓,幾個人一起將他按住。

別說追逐,郁池夏連郁尋春的背影都快看不到了。

天臺上的所有人都動了起來,嘈雜的人聲和呼嘯的風裏,仍然夾雜著郁池夏絕望的哀求。

郁池夏怎麽也掙不開身邊的人,在他模糊的視野裏,郁尋春越走越遠。

他全程沒停過腳,也不管他如何挽留都沒回頭。

郁尋春甚至沒轉頭看席餘馥,和宴青川一起離開了天臺。

天臺上的警方全都圍在郁池夏身邊,席餘馥形單影只地站在另一邊,望著郁尋春消失的出口。

今天是個好天氣,驕陽當空,萬裏無雲,還有風。

春天尚未結束。

永遠都不會結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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